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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台上傳來發自內心底淒厲的尖叫時,我心中浮起這句話。
這話出自我最近愛不釋手的小說-歷史學家。作者在描寫以殘暴著名,傳說中是吸血鬼鼻祖的[穿心魔伏拉德大公],對他的臣民施以穿心刑時,所下的註解。(穿心刑是一種將削尖的木棒,從肛門或性器官向上穿入人體,讓木棒從頭頂或嘴巴穿出的酷刑)。我相信,這部小說之所以能那麼引人入勝,書中大量旁徵博引的史料營造出不知何者是真,何者是假的真實恐怖感,絕對是一個重要因素。
我正在欣賞的,當然不是恐怖片。而是雲門經典舞碼「薪傳」的片段「渡海」。在思想起蒼老的歌聲後,一方素樸的白布,轉眼變成海峽上的狂風與巨浪,面對黑暗中的未知,先民憑藉著無比的韌性與對媽祖的信仰,追尋新的人生新的希望,新的美麗鳥。。。[歷史上的可怕時刻都是真實的],我知道那突如其來的尖叫,是真的;我知道只能靠天佑的心情,是真的;我知道找到美麗新世界的決心,是真的。。。因為那是我們的祖先。
最近一次回美濃,因為表弟要交作業的緣故,我在外婆家翻到了一本"鍾氏族譜",從遙遠的魏晋南北朝時代寫起,一路南遷的我的祖先,來台灣已經有17代了。17代好歹也有個200多年吧,在那剃髮留辮的年代,在那鎖國的年代,我的祖先竟有那樣的勇氣,橫渡不知道盡頭在哪的台灣海峽,這樣的勇氣,想來真是十分值得人佩服(至少我可能寧願餓死,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吧)。
於是,渡海中,所有先民在白浪中掙扎的片段;所有先民齊心一致划槳前行的片段,彷彿都是埋在血液深處遙遠的集體記憶,又彷彿是祖先們喃喃的低吟。。。
思想起 祖先鹹心過台灣 不知台灣生做啥款?
思想起 海水絕深反成黑 在海山浮心漂心艱苦
思想起 黑水要過幾層啊 心該定 碰到颱風攪大浪
有的抬頭看天頂 有的啊 心想那神明
思想起 神明保佑祖先來 海底千萬不要作風颱
台灣後來好所在 經過三百年後人人知
思想起 自到台灣來住起 石頭嚇大粒 樹啊嚇大枝
一腳開墾來站起 小粒的 用指頭搬摳 血流復共血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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